他在中央和魏郡的人脉 9 。
&esp;&esp;诡谲之事就发生在元城县。
&esp;&esp;元城县有个人叫“建公”,这名字听起来应是本地有声望的“父老”,他对王贺说:春秋时,元城属于晋国。有天,附近的沙麓山忽然崩了,晋国的史官就认为,沙麓山的崩坏是因为“阴胜于阳”,预示着从山崩往后数六百四十五年,这里将有圣女兴起。
&esp;&esp;这番话至少有一点是真实的,《春秋·僖公十四年》的确记载了“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的事情。
&esp;&esp;鲁僖公十四年是公元前646年,往后数六百四十五年,真巧,正好是汉哀帝晏驾这一年。
&esp;&esp;从后世角度看,把沙麓山崩与王政君成为圣女勾连起来,时间跨度过于精准,显然是事后的伪造。而且西汉之时,大家对《春秋》最为尊崇的是《公羊传》,但《公羊传》对沙麓山崩的解释,认为是齐桓公将死,宋襄公将败,由诸侯主持天下大业的“霸道”将出现危机,丝毫没有提到什么阴阳、圣女之类,甚至连晋国的史官也没提到。《穀梁传》也是如此。
&esp;&esp;这就是此事的诡谲之处。多年以后,王莽已经改朝换代,以“新室文母太皇太后”为尊号的王政君去世。王莽让他的老朋友、大文豪扬雄做了一篇诔文,其中一句是:
&esp;&esp;太阴之精,沙麓之灵,作合于汉,配元生成 10 。
&esp;&esp;只提到两个祥瑞,也就是王政君的母亲梦到月亮和沙麓山崩这两件事。由此可见,在当时人眼中,这两件事是真真切切发生,且奠定了王政君成为圣女基础的祥瑞。后人信与不信,又有何意义呢?
&esp;&esp;要进入王氏家族的历史世界,就得先进入汉朝普通人的观念世界。
&esp;&esp;对汉朝人来说,祥瑞就是上天显现的神迹,既然王政君能够从一名民女成为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直至新室文母太皇太后,那么她崛起的这个事实就一定会有祥瑞,如果没有,那只能说明没有找到或是缺乏对神迹的敏感。
&esp;&esp;2幸运的王政君
&esp;&esp;李亲为王禁生完三个子女后,就改嫁了。
&esp;&esp;没有母亲的言传身教,王政君的性格也与母亲不同,她“婉顺得妇人道 ” 11 ,性格柔软、温和,是那类对丈夫言听计从、比较缺乏个性的女人。长大之后,王禁开始考虑女儿的婚嫁问题,但诡异的是,他把王政君先后许嫁给两个男人,其中一位还是诸侯王 12 ,但这两个男人都在迎娶之前突然去世。
&esp;&esp;无独有偶,汉宣帝晚年的皇后王氏,也就是王政君的婆婆,年轻时也遇到类似的情况。“每当适人,所当适辄死,故久不行 ” 13 ,每次许嫁,许给谁谁死,直到后来汉宣帝将她召入后宫。这里需要多说一句,此王皇后与王政君不是一个“王”,两人郡望不同,也没有血缘关系。
&esp;&esp;汉朝的人均寿命不高,死人很常见,所以一个女人许嫁的男人接连死去,似乎也不是非常奇怪。但考虑到有的女人日后嫁给了皇帝,那么接连死去的男人就成了这个女人被上天别有眷顾的证明。
&esp;&esp;王禁感到很奇怪,恰好他有个熟人会看相,叫“南宫大有”,就邀他给王政君相面。南宫大有仔细相了一下,神秘地说:
&esp;&esp;贵为天下母 14 。
&esp;&esp;在班固笔下,南宫大有只说“当大贵,不可言 ” 15 ;到了王充笔下,则明说“贵为天下母 ”。知道女儿未来尊贵的命运,王禁才关注到性格柔顺的王政君,开始教她读书、写字、鼓琴。
&esp;&esp;等到她十八岁时,经由魏郡都尉,正式送入掖庭,但“为家人子 ” 16 ,仅仅是一名宫女。在汉朝,普通人家把女儿送进宫以谋求全家富贵的事情很多,但女孩子们绝大多数要么老死宫中,要么人老色衰出宫嫁人,能够飞黄腾达的凤毛麟角。
&esp;&esp;谁都知道,没有王政君,王莽就不可能走到历史前台。王莽再有能耐,再勤奋刻苦,儒学素养再高,也比不上姑妈恰好嫁给了皇帝这件事。与那些可怕的后宫争斗相比,王政君却仅凭幸运,顺利成为天下母。其幸运之大、之多、之重,令人不得不相信上天的确会降下祥瑞。
&esp;&esp;入宫之初,王政君只是个后宫的宫女,既没有绝色美貌,也没有出众才能,与太子更无任何理由建立关系。
&esp;&esp;说到太子刘奭,他现在正宠爱着司马良娣。
&esp;&esp;刘奭性格柔弱。父亲汉宣帝是一位经历传奇的雄主,对这个儿子并不满意。但刘奭的生母许皇后是汉宣帝在民间时的结发妻子,两人同舟共济,感情极好。许皇后后来被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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