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无知”，是柳怀信在为自己开脱，他不了解妖族的事，失察在所难免。但是白皎却是这些妖族的首领，她不无知，却仍未发觉。
&esp;&esp;“相处时日已久”……这段时间与白小满相处时间最长的就是她！连她都没有发现白小满身份有异，柳怀信一个外人能发现吗？当然是不能。
&esp;&esp;事情分明了，终于分明了。
&esp;&esp;白皎再也不用怀着愧疚去想白小满，她满心被耻辱和仇恨占据，随之而来的还有撕心裂肺的痛……她手指都在颤抖，胸口起伏不定。
&esp;&esp;这一刻她没有再给白小满找什么借口……放在以前，她可能会说服自己，告诉自己白小满不可能背叛，一定是受到胁迫了，可能小满也被魇雾操控了，这个神通是能控制神智的，这样一切都能解释的清楚了……
&esp;&esp;白小满没有背叛，是苏蔼在暗中捣鬼。
&esp;&esp;但是她知道，找借口没有任何用处，她在子邺那里已经体会过了。
&esp;&esp;那些借口，只是为了让她心里好受。可事到如今，她还要如此软弱吗？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吗？
&esp;&esp;白皎对于柳怀信再也没有任何轻视的念头。
&esp;&esp;人，聪明人，他们武力不如她，可是智慧远胜于大多数妖和大多数人。
&esp;&esp;苏蔼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她硬碰硬，只用了几个奸计就让她损失惨重！智慧的力量，在这个圣境不出的时代，发挥的作用是难以替代的。
&esp;&esp;“你起来吧……”白皎道，“不是你的错。”
&esp;&esp;柳怀信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被轻轻放过了。
&esp;&esp;他慢了半拍才爬起来，感受到了白皎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种可怕的变化。
&esp;&esp;从前，白皎只会对自己手下的妖这么说话，现在她居然也会对人宽容了。
&esp;&esp;一旁的苟忘凡也是一愣，打量了两眼柳怀信。
&esp;&esp;“柳相还有何建言，可以一并说出来。”白皎扫了他一眼。
&esp;&esp;柳怀信想了想，道：“殿下，若子翼未死，他出现在了哪个国家，哪个国家便是苏蔼的盘踞之地。老朽不敢妄言，想询问殿下的打算，不知殿下对上苏蔼，可有把握胜之？对方不肯与殿下硬碰硬，说不定其实力……”
&esp;&esp;白皎当然想过。
&esp;&esp;如果只有她和苏蔼两方，或许可以拼死一战，可关键是翟国还有一个孔朔在暗中窥伺！
&esp;&esp;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不敢轻易出手，料想苏蔼也是万分忌惮。上古时期，这两位妖皇的关系可算不上好，不过孔朔和任何妖的关系都算不上好。
&esp;&esp;孔朔想吃她父亲元烛，苏蔼想吃孔朔。若问元烛想吃谁……似乎他对吃没什么执念，逮到什么就吃什么，要是能吃到孔朔和苏蔼，那当然也很乐意。
&esp;&esp;柳怀信看出白皎的犹疑，便知晓二者一对一恐怕是没有必胜的把握，这的确难办。
&esp;&esp;他换了句话：“殿下，老朽建议殿下立刻诛杀白珠儿，此妖不除，必是大患！联络白珠儿已无任何意义，望殿下早做决断！”
&esp;&esp;白皎自然不会对此事有犹豫，她当即就要引爆白珠儿体内的冰晶，可是她妖力运转，白珠儿体内的冰晶居然没有传来正常的反应。
&esp;&esp;她一愣，眼神立刻阴了下来。
&esp;&esp;“孔朔……”
&esp;&esp;……
&esp;&esp;地上，被开膛破肚的白珠儿只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一次。
&esp;&esp;孔朔上下抛玩着那晶莹的冰晶，脸上漫不经心：“还是嫩了点，算上上古度过的岁月，小长虫才三千多岁吧？我应当没记错。”
&esp;&esp;白珠儿被剖开的胸膛渐渐合拢，巨大的蜘蛛恢复人形，摇摇晃晃从地上爬了起来。
&esp;&esp;她虚弱地扯出一个笑：“敢问孔朔陛下，年龄几何？”
&esp;&esp;“你不知道？”孔朔意外，“也是，毕竟是没有见识的小妖。”
&esp;&esp;“四千多岁，零头忘了。”
&esp;&esp;他把玩冰晶之际，被抛到天上的棱晶轰的一声爆了，极寒的冰气席卷四方，白珠儿刚刚爬起的身躯上又凝结了一层霜白色，她关节咔咔作响，差点又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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