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满”本身则另有立场，不完全站在谭国这边，单以利益来论，她站的是武国……放眼到人族和妖族的大局立场上，她站的是人族。
&esp;&esp;如此复杂的嵌套，孔朔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esp;&esp;还好还好……优势在人族。
&esp;&esp;商悯道：“知晓大人能做的有限，不一定能帮上忙。但此事，我觉得大人一定是想要知道的，毕竟……”
&esp;&esp;毕竟，子翼是子邺的亲人。
&esp;&esp;他或许对这个孩子有些怜惜，于情于理，商悯需要在必要的时候知会他。他能不能帮上忙是一回事，该不该知道又是另一回事。
&esp;&esp;更何况他可以用他的经验给商悯提供更加精确的建议。
&esp;&esp;“不如直说。”子邺简短道。
&esp;&esp;他很平静，这样简短的话无异于已经表明了态度。
&esp;&esp;商悯显然不是刚刚知道这些事。
&esp;&esp;既然她早些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如今只是来通知他，那么在这些时日里，她必然也已经有了相应的应对措施。
&esp;&esp;商悯松了口气，思量片刻，也以极其简短的话表明了她想要做的事。
&esp;&esp;她一字一顿道：“天命，当归我武国。”
&esp;&esp;第209章
&esp;&esp;但, 还有一句话商悯没有说出口。
&esp;&esp;假如有必要，假如无法阻止孔朔得到子翼……商悯会杀了他。
&esp;&esp;退一万步讲，子翼流亡任何国家都好过流亡到翟国, 落到孔朔的手里。
&esp;&esp;商悯了解谭闻秋，知道谭闻秋会做什么能做什么，她不了解孔朔, 完全无法预料孔朔的下一步行动。她只能预测大局，通过大局来反推孔朔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
&esp;&esp;可……即便商悯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 子邺也依然猜到了。
&esp;&esp;他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哀伤。
&esp;&esp;除哀伤之外，他没有出言劝阻, 没有说任何话。
&esp;&esp;亲情比之天下大局，已经成了可以牺牲的东西。牺牲自己比牺牲别人更加容易，可换而言之, 子邺连自己都能牺牲, 还有什么是他牺牲不了的？
&esp;&esp;子邺看着子翼长大，然而他们之间到底没有太多的接触, 子翼甚至没有亲眼见过自己这个兄长长什么样。二者有亲情, 又能有几分？这亲情越不过大势，抵不过大局。悲伤确实是有，它来自于同病相怜的遭遇，任妖宰割的愤懑。
&esp;&esp;妖族不除, 天下便没有亲情的安放之地。
&esp;&esp;“我明白了。”子邺轻声道。
&esp;&esp;他说的这四个字，已经道尽所有。
&esp;&esp;“你可想想后续应对了。”他提醒，“夺人所好，可是会遭人记恨的。”
&esp;&esp;孔朔想让他掌控的翟国占据气运、皇族血脉, 以及天下大义。
&esp;&esp;商悯同样想。
&esp;&esp;如果要占据天下大义，便要对天下所有人宣布, 皇帝已经归我武国了，我武国便是那勤王正统，天命所归。
&esp;&esp;这就意味着，孔朔会意识到是武国在背后横插一手，宿阳发生的诸多事情也是武国的大手在推动。
&esp;&esp;这无疑是危险的，武国会成为众矢之的。
&esp;&esp;可是……
&esp;&esp;“何必畏手畏脚。”商悯平静道，“谁带领人族起事，谁威胁到了妖族的生存，谁就会成为他们的众矢之的。要避免成为众矢之的，非常简单，做缩头乌龟就行了。”
&esp;&esp;“拒绝行动便不会出错，不杀妖族就不会被他们报复……但这可行吗？”
&esp;&esp;当然是不可行的。
&esp;&esp;这天下的确缺一个契机，武国被鬼方战场拖住，各国诸侯国内也相继爆发一些问题，或因内政，或因外敌。
&esp;&esp;没有敢为天下先的决心，大燕便始终如一潭死水，人们只能在其中慢慢溺死。
&esp;&esp;如果事后，孔朔真的发现了什么，亲身驾临对武国实施报复，那商悯还真就无计可施。除非敛雨客保驾护航可以阻挡妖皇出手，否则，他们的武力是碾压性的。
&esp;&esp;但换而言之，只要他们依然龟缩在人族诸侯国的壳子下，那商悯就有信心和他们慢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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