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琛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恨恨地看了陈君迁一眼,走出了军帐。
&esp;&esp;陈君迁扶起仍跪在地上的独孤敬,解开绳子,带他同去沣阳城外。
&esp;&esp;日头越来越高,沈京墨额头上渗出越来越多的汗珠,她一丝不苟地记录着降兵的信息,可心却始终悬着无法放下。
&esp;&esp;郭严一个副将,肯定不敢做这样的主,更何况他是薛怀琛的副将而不是薛怀璋的,就算用为主报仇这个理由都说不通。
&esp;&esp;此举如果不是薛义授意,就只能是薛怀琛的主意。可如此不计后果的莽撞行为,陈君迁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同意,但他为何没有阻拦?
&esp;&esp;他已经走了有一阵子,她派去找他的人也一直没回来,她又怎么能不担心?
&esp;&esp;只是眼下降兵降将人心惶惶,那些书记小吏虽仍在记录,但都是因为有她牵头,不代表他们不怕郭严,所以她就算心里再害怕再忧虑,也必须表现得镇定自若,其他人才会觉得心安。
&esp;&esp;她不敢回头看军营,只能迅速地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但耳朵却时刻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esp;&esp;不知过去多久,一侧的人群突然散开,脚步声伴随着铠甲碰撞的响动传来,沈京墨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了郭严的名字:“收兵。”
&esp;&esp;她起身去看,只见郭严不情不愿地对她一拱手:“得罪了。”说罢领兵离去。
&esp;&esp;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过去,陈君迁负手而立,发丝虽乱却并未受伤的独孤敬站在他身后,由和尚看守。
&esp;&esp;等郭严的兵都走了,薛怀琛一句话也没和陈君迁说,重重哼了一声,回军营去了。
&esp;&esp;乱子虽已平息,但在场众人仍不敢放下心来,全都看着陈君迁,等他说些什么。
&esp;&esp;陈君迁也明白自己此刻必须说几句来安抚人心,于是走到人群当中,站上桌顶:“先前之事都是误会,薛老将军仁民爱物,绝不会伤害大家!我陈君迁向各位保证,劝降信中所言句句是真。不管是加入我军中,还是选择领银离开,我都会确保大家的安全。”
&esp;&esp;说完,他跳下桌来,亲手扶起被郭严拽倒在地的老军医,命人为之登记后立刻送去医治。
&esp;&esp;有了他这句话,众人的心也算是定了,继续排队记名,混乱了半天的城门外很快便恢复了秩序。
&esp;&esp;沈京墨将手里的活儿交给旁人暂代,去找陈君迁。刚才的事,别人信是误会,她可不信。
&esp;&esp;陈君迁安抚完众人后没有急着离开,听霍有财把之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后,也来寻沈京墨。
&esp;&esp;夫妻二人在人群中相汇,沈京墨还什么都没说,就一眼看见了陈君迁脖子上的伤。
&esp;&esp;那伤口不深,细细一条,约莫三指长,血似乎已经凝固,但仍沾湿了衣领,红得扎眼,一看就是刀剑所致。
&esp;&esp;他方才做什么去了,怎么在自己的军营里还会受伤?
&esp;&esp;沈京墨的视线从伤口处移向他的眼,刚要开口询问,就被他握住手往营帐走:“回去再说。”
&esp;&esp;他知道她要问什么,他也不打算瞒她,只是外面人多,不想让别人听了去。
&esp;&esp;回到二人的营帐后,沈京墨先着人找军医来为他处理伤口,只是那伤的位置不好包扎,陈君迁笑说,真要把他的整个脖子都裹起来,别人还以为他受了多重的伤,反正伤口不大,干脆就不要包扎了。
&esp;&esp;沈京墨知道他不想引人注意,让军医把药留下,她来给他上药就好。
&esp;&esp;军医出去后,帐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esp;&esp;沈京墨将陈君迁按在椅子上,端着药汁拂开他的手,坐到了他腿上,边上药边问他:“怎么受的伤?杀降又是怎么回事儿?”
&esp;&esp;药汁冰凉,带着轻微的刺痛,激得陈君迁微微缩了缩脖子。
&esp;&esp;“别躲,”沈京墨手一顿,眉头微颦,“上好药就不疼了。”
&esp;&esp;她语气温柔,像在哄小孩儿,陈君迁发出一声很低很低的轻笑,搂住她的腰,下巴抵在了她肩上。
&esp;&esp;沈京墨向后撤,他却把手收得更紧,她推他,他也不肯让。
&esp;&esp;“我看不见了。”沈京墨没法上药,只能捧着药碗戳他的肩。
&esp;&esp;陈君迁依然没有起来的意思,只是稍稍侧过脸去,没让血沾到她衣服上。
&esp;&esp;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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