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给沈京墨倒了一杯,推到她手里,重复地说着“喝吧”。
&esp;&esp;沈京墨低下头去嗅了嗅,竟发现这水中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她轻抿一口,果然清香扑鼻。
&esp;&esp;“这是花茶?”她十分惊喜地捧着茶碗,看看顾婶,又看向陈君迁。
&esp;&esp;“不是茶,就是花,用院子里的花泡的。”陈君迁抽空给她解释。
&esp;&esp;顾婶听不懂两人说话,就“看”着沈京墨满意地笑,紧接着又热情地给她倒了一杯。
&esp;&esp;沈京墨又喝了一杯。
&esp;&esp;再之后,她的杯子就没有空过,她也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直到再也喝不下了,才借口帮忙,去找陈君迁,顺道问他顾婶都说了些什么。
&esp;&esp;他却只是笑,眼神看向顾婶又看回她:“说你漂亮。”
&esp;&esp;真是胡言乱语,顾婶明明看不见,如何知道她长得什么样?
&esp;&esp;沈京墨憋了口气,不理他了。
&esp;&esp;这一顿饭,陈君迁做了有半个时辰,等到把鱼刺剔了,一大锅菜饽饽也蒸好了,他才和顾婶道别,拉着沈京墨离开。
&esp;&esp;回家路上天已经黑了,陈君迁把剩下的两条鱼和水桶都留在了顾婶家,如今手里空空,便干脆拉着沈京墨下坡,直到走到平坦的路上也没有松开。
&esp;&esp;走出去一会儿,他低声开口:“忘了顾婶不会说官话,早知道就让你在家看话本了。”
&esp;&esp;沈京墨摇摇头,问他顾婶的事。
&esp;&esp;“一个月前顾婶家出了事,儿子儿媳、还有顾大叔上山打猎,一个也没回来,八成是让老虎叼去了。只留下顾婶和一个小孙子。顾婶哭瞎了眼,日子过不下去。我把家里的银子和能用的药材都送了过来,还是没治好她的眼睛,只能隔三差五来给她做顿饭,陪她说说话。”
&esp;&esp;他顿了一顿,又道:“本来是想带你去看花的,顾婶家种的花是村子里最多最香最好看的,结果只顾着干活,忘了摘几朵回去。”
&esp;&esp;他语带歉意,沈京墨不禁浅笑:“花还是长在土里更鲜活,一旦摘下来,不出几日便不美了。”
&esp;&esp;陈君迁侧目,看见她唇角的笑意,不觉心中一动:“你在上京的家里,也种花?”
&esp;&esp;提起上京,沈京墨的眼神微微暗了下去,低眸轻语:“嗯,种芙蓉。”
&esp;&esp;“上京的家什么样?”
&esp;&esp;陈君迁感兴趣地问她。
&esp;&esp;他这个问题问得太过宽泛,沈京墨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回想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四进院,前院待客,后院住人。我爹、我娘、我,一人住一苑,每苑都有自己的小厨房。还有一处花园,有假山、水榭、还养了一池锦鲤……”
&esp;&esp;说起上京的家,沈京墨便打开了话匣子。从沈府建制到名花异草,她都牢牢记得。
&esp;&esp;她难得如此健谈,陈君迁静静地侧目看着她,也把她说过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esp;&esp;回家的路不长,月华披身,静谧安宁。
&esp;&esp;此时的沈京墨绝想不到,许多年后,竟是身边这个男人带她踏上故土,重回沈府。
&esp;&esp;第19章
&esp;&esp;来信 “据说和嫂夫人青梅竹马。情敌来……
&esp;&esp;两人走到家时,陈川柏已经回来了,正蹲在酒坛子边上逗弄里头的金龙王。
&esp;&esp;看见陈君迁,他扑过来告陈大的状:“都怪爹非要去县里,害得我连打龙王都没看成!哥哥哥快给我讲讲龙王怎么抓住的!”
&esp;&esp;陈君迁捏了捏他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用手抓住的。给你留了条鱼,明天吃。睡觉去吧,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困。”
&esp;&esp;陈川柏嘟嘟囔囔着不想走,陈君迁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一连使了几个眼色,他才不情不愿地回去了西屋。
&esp;&esp;沈京墨就在一旁看着,不禁莞尔。陈川柏年纪小,正是淘气的时候,一天到晚精神头十足。
&esp;&esp;等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沈京墨才猛然记起他们今晚要睡在同一间房里。
&esp;&esp;她开始变得不自在了,局促地搓着自己的手臂,往东屋走去。走到了门口,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那,谁也没先进去。
&esp;&esp;迟疑了片刻,陈君迁开口:“要不我还是睡外面……后院有个凉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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