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熬的!苏相在此间处理政务,左右婢子们服侍陛下,理妆披袍出来同您一道论政便是。”
&esp;&esp;苏彦眉睫垂落又抬起,“让她歇息吧。臣本就为御史台弹劾,打算今日便离开后廷的。往后至年终,政务之事,无需陛下操心。”
&esp;&esp;未曾想到苏彦在这片刻间便选择了离开,阿灿难免讶异,一时面色稍缓,向他福了福身。
&esp;&esp;苏彦笑笑,交手还礼,“劳姑姑照顾好她们母子。”
&esp;&esp;阿灿看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又瞥头看屋内养神的女帝,不由轻叹了口气。
&esp;&esp;苏彦离开椒房殿时,去看了眼小皇子。
&esp;&esp;小小的婴孩裹在襁褓中,刚喝完奶,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下打量。
&esp;&esp;“你阿母身子不好,你要乖一些,少闹她。”苏彦手中握在一块玉,一面刻着一个“江”字,一面刻着一个“曜”字。
&esp;&esp;江是她之姓。
&esp;&esp;曜是他择的名。
&esp;&esp;日出有曜,寓明光耀眼,意温润柔暖。
&esp;&esp;他将玉佩放在孩子枕边,见他五指空攥,遂伸出一根手指放入他掌心,未几孩子拢住他手指。
&esp;&esp;这是数日间,他常同他做的动作。
&esp;&esp;第一次做的时候,他只觉一股暖流,从指上传入心脏,父子间的感应就这样形成。
&esp;&esp;“对不起。”他与他道歉,最初有那样一瞬竟想不要你。
&esp;&esp;苏彦在这日离开椒房殿。
&esp;&esp;彼时虽有不舍与牵挂,但总也不是很浓重。
&esp;&esp;他和她母子二人尚在同一皇城下,他亦可以随时出入未央宫,即便不能随意入内廷,但他总可以在前朝、在未央宫的前殿见到她。孩子慢慢成长,总也会走出后廷,他们总有相处的日子。
&esp;&esp;时日长久,他和她,总能重新来过。
&esp;&esp;而如今,且为她撑好当下,让她养好身子。
&esp;&esp;苏彦这样想,便这样做。离开椒房殿后,翌日便正常出入尚书台理政。初时数日里,虽也夜不能眠,眠而惊醒,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她的影子。遂择了一日午后时辰,去了一趟太医署寻找齐若明,想要看一看她最近的脉案。
&esp;&esp;不想,被告知齐若明在八月初被女帝升为一千四百秩太医监副监,眼下主掌太医署官员选拔,不再随侍女帝左右。而女帝的脉案直接由禁中管理,所观需入内廷。
&esp;&esp;苏彦回来丞相府,人有些恍惚,回头一想总还有陆青在她身边,可帮他看她脉案,告知她们母子的情况,亦为他暗里传些东西进去,比如她喜欢吃的山楂蜜饯,薛谨处开脑练手消遣时辰的莫奈何,他再寻些隐于山野的杏林名士谏入养她身子……
&esp;&esp;未料亦是这日傍晚时分,宫门下钥之前,护在女帝身边多年的陆青领了一千秩校尉一职除了禁中,道是女帝体恤丞相,让她重回他府上当值。
&esp;&esp;陆青站在苏彦面前,如实承禀后,看着久未出声的主子,咬牙又向他奉上一物,乃一三寸见方的紫檀木盒。
&esp;&esp;道是受陛下所托,物归原主。
&esp;&esp;苏彦盯了许久,伸手扣上铜锁,凉白战栗的指尖顿了又顿,终于合眼打开。
&esp;&esp;光照在眼前移动,他缓缓睁开眼,孤影萧瑟,眼眶湿红。
&esp;&esp;里头是一块刻着“江曜”二字的玉佩,和一枚七彩珐琅镯。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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