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夕阳的余晖跌入他眼眸,天还是亮的。
&esp;&esp;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未见得铜台青鸟挂钩,没有并蹄莲纹的帷幔垂地,也不曾见到红烛高燃,对影成双。只见得画栋雕梁褪尽色泽,长案地席七倒八歪,残阳透过窗牖洒入,地上人影萧瑟。
&esp;&esp;这是潮生堂。
&esp;&esp;原该是他新婚入住的寝居,是独属于他妻子的宅院。
&esp;&esp;然在还没有成婚时,他已经允许一个女子入内,许她睡在青鸟莲花的卧榻上。他知道他和她以后成亲了,原也住不了太久。
&esp;&esp;他得随她而居。
&esp;&esp;但这处, 终是有情人恩爱欢好的地方。
&esp;&esp;恩爱欢好。
&esp;&esp;如今,走成这幅模样。
&esp;&esp;没有鱼水和谐,没有柔情蜜语。
&esp;&esp;只有一剂药。
&esp;&esp;无需入内寝,尚在屏风外,原该圣洁诚挚的礼仪,变得荒诞不堪。
&esp;&esp;他合了合眼,从地上起身,逆光坐着。
&esp;&esp;身上搭着一身满是皱褶的亵衣,衣角裤管开出零星血花,眸光扫过,耳畔重新回荡起她的哭声。但她就哭了半声,便恶狠狠咬住他肩膀皮肉,把剖体痛意清清楚楚地传达烙印在他身上。半点不肯认输,到最后只剩得意又疯癫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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