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响起侍卫洪亮的回应。
&esp;&esp;封令铎冷脸睨着脚下颓然失色的张提举,朗声道:“按《大昭刑统》,官员凡渎职者,当判连坐,杖二十,并处伐俸降职。”
&esp;&esp;他放缓声音吩咐,“动手吧。”
&esp;&esp;张提举整个人都懵了,直到手持刑杖的侍卫将他押上条凳,他才回过神来,放声哭喊起来。
&esp;&esp;然而封令铎根本不听,拂袖一挥,两只长约三尺五寸的法杖便狠狠落下。
&esp;&esp;声声闷响传来,罡风席卷着力道,重重地落在张提举的腰臀,打得他痛哭流涕,很快哭喊求饶就变成了哀嚎和惨叫。
&esp;&esp;而封令铎也是在这时,才顾得上去仔细端详堂下跪着的女人。
&esp;&esp;不过月余没见,她似乎又瘦了。
&esp;&esp;本就小巧的脸,此刻看上去竟只有巴掌大,耳边两只青玉坠子都能将她给压塌了似的。
&esp;&esp;封令铎心头涩苦,知道她又定是为那些订单忙得昏天黑地,不好好吃饭,也没时间睡觉……
&esp;&esp;薛清这个狗东西!
&esp;&esp;除了找事让她受累之外,到底能不能把人给照顾好了?!
&esp;&esp;藏在广袖下的右手紧握成拳,封令铎越想越气,心中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怒声对几名侍卫喝到,“朝廷是没发俸禄让你们吃饭吗?拿着棍子舞两下也叫杖刑?!”
&esp;&esp;侍卫吓得后背凛直,落下的刑杖便再也不敢收着力道。
&esp;&esp;然而从始至终,姚月娥都只是垂着头,像是刻意回避着什么,不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esp;&esp;沉闷的脚步由远及近,头顶的日光黄澄澄的,将身侧那双皂靴染上一层薄金。
&esp;&esp;“还没跪够?”
&esp;&esp;一个清朗声音在头顶响起。
&esp;&esp;姚月娥一惊,抬头便撞进了那双深暗的凤眸。
&esp;&esp;到底是欠着他人情,姚月娥难得顺了封令铎的意,扶着膝盖,颤巍巍地起了身。
&esp;&esp;可腿脚倏地一软,姚月娥来不及反应,整个人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朝一边跌去。
&esp;&esp;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接住了她。
&esp;&esp;封令铎侧身上前,一把攥紧她的腕子,将人给拉进怀里,另一只手下意识就稳稳地扶上了她的腰。
&esp;&esp;忽然迫近的距离,让两人都没有防备,直到姚月娥撞上一个精壮的胸膛,才回过神来想要挣脱。
&esp;&esp;然而男人的手像铁钳,将她扣得死紧,仿佛害怕五指一松,人就会消失了似的。
&esp;&esp;姚月娥挣扎不开,有些不悦地唤了句,“封大人。”
&esp;&esp;冷硬疏离的三个字,终于让封令铎找回了些理智,他冷冷地放开姚月娥,转身便往仪门外走去。
&esp;&esp;事发突然,封令铎没想太多,方才是快马赶来,可如今想将人送回去,他倒是犯了难。
&esp;&esp;正兀自烦恼,长街的尽头,一辆青帷四驾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两人面前。
&esp;&esp;车帘撩开,叶夷简从里面探出个头,扫了眼封令铎身后的人,无奈摇头道:“严含章被我的人堵在曹门大街了,你要带人就赶快走,不然又是一堆打不完的嘴仗。”
&esp;&esp;话音刚落,面前的车帘就被封令铎伸手给拽住了。
&esp;&esp;叶夷简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半个身子都探进他车厢的男人,话还没问出口,就听到一句清楚明白的“下车”。
&esp;&esp;“啊?”他愣了愣,下一刻,就被封令铎扯着手臂,十分暴力地扔下车了。
&esp;&esp;“上来。”封令铎又道。
&esp;&esp;叶夷简回头,发现这句话果然是对着自己身后的姚月娥说的。
&esp;&esp;“……”叶夷简简直无语。
&esp;&esp;直到马车碌碌行远,他才大梦初醒地抬头望了望天,无奈又忧心地叹到,“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上京城,要出大事咯……”
&esp;&esp;
&esp;&esp;马车檐角的铜铃细碎地响着。
&esp;&esp;车厢里,两人沉默地坐着,相对的膝盖随着悠悠的轻晃不时撞到一起,姚月娥不动声色地凛直脊背,将自己往后退开了一些。
&esp;&esp;膝头的温热骤然远离,封令铎再是隐忍也难免火起,他神色阴郁地看过来,冷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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