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战争对于姚月娥来说,还只是耳食之言、道听途说,她知道那很危险,却从未亲眼见过,直到现在……
&esp;&esp;“怎么?”
&esp;&esp;似乎长久地没有听见动静,封令铎出声询问。
&esp;&esp;姚月娥回神,赶忙摇头道了句“没事”,转身却取来两块圆镜,将他后背的伤口照给封令铎问:“伤口我看着有些严重,不知道要不要再让大夫来看看?”
&esp;&esp;谁知封令铎往镜子里瞅了一眼,回头却对姚月娥道:“不用找大夫了,你去找点针和线,替我缝起来就行。”
&esp;&esp;“什、什么……”姚月娥结舌,忙道:“府上有备着麻沸散么?”
&esp;&esp;封令铎回身瞧了她一眼,那眼神又凉又寒,好像姚月娥说了什么看不起他的话似的。
&esp;&esp;“怎么?”姚月娥怔忡,却无端有点心虚。
&esp;&esp;封令铎又转了回去,道:“之前比这严重的伤都是直接缝的,这点小伤要什么麻沸散,又不是哭哭啼啼的小孩子。”
&esp;&esp;姚月娥“哦”了一声,当真寻来银针和丝线。按照封令铎的吩咐,银针和丝线先用沸水煮开,而后浸上了浓酒。
&esp;&esp;针尖穿破皮肉的时候,姚月娥紧张得手抖了一下,还好没有扎错地方,封令铎也当真不觉痛似的,哼都没哼一声。
&esp;&esp;她这才放心地使了力气,等到拔针头的时候,姚月娥两次手滑没拿稳,她才发现自己指尖早已是汗涔涔的一片。她赶紧在浸了浓酒的巾子上擦了擦。
&esp;&esp;床头通明的烛火跳跃,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温润的呼吸打在薄汗浸染的脊背,像毛绒绒的粉扑子扫在心上。
&esp;&esp;封令铎很快就心猿意马。
&esp;&esp;他倏尔想起上次那个问了一半的问题,复又继续道:“之前问你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esp;&esp;“啊、啊?”姚月娥手下一乱,扎得封令铎轻嘶一声。
&esp;&esp;他蹙眉回头想看她,却被姚月娥单手摁住后脑勺给扭了回去,某人还欲盖弥彰地假意含糊了句“什么”,一副完全不懂封令铎在说什么的样子。
&esp;&esp;官场上的老狐狸,怎么会看不懂她这点三脚猫的伎俩,事到如今,封令铎也懒得跟她打哑谜,于是单刀直入地提醒她,“别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esp;&esp;说什么?自然说的是上次被叶夷简打断的那个问题。
&esp;&esp;封大郎君难得放下自尊,低声下气地向她讨要一个机会,当然得咬死了不松口。
&esp;&esp;可姚月娥还是避而不谈,怕直接拒绝会踩到他的狗尾巴,到时候发疯咬她怎么办?
&esp;&esp;趁着手上的缝针弄好了,姚月娥背身躲开封令铎,随口嗫嚅道:“你又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esp;&esp;言讫,她搁了手里的东西,颇有种溜之大吉的架势。
&esp;&esp;“十日后南浦溪。”
&esp;&esp;身后传来封令铎的声音,姚月娥脚下一顿,转身狐疑到,“干什么?”
&esp;&esp;偏生封令铎这次卖了个关子,状似浑不在意地道:“去了就知道。”
&esp;&esp;这一句说得姚月娥想锤死他。
&esp;&esp;也就是此时,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说黄慈忽然来了府外探望,姚月娥不能再留,便跟着侍卫,从密道回了叶夷简的宅子。
&esp;&esp;封令铎背上刚缝了针,便没让人帮他穿上衣裳,就那么袒露着换好药的伤处,大有将计就计的意思。
&esp;&esp;黄慈进了屋,脸上的关切和自责简直溢于言表。
&esp;&esp;他先就封令铎的伤势仔细询问了家仆一番,又让人搬了好些药物和补品进来,满满堆了半间屋子。
&esp;&esp;封令铎于情于理都不该对黄慈有什么好脸色,于是也没说什么,只敷衍着收下了拜礼。
&esp;&esp;本以为黄慈打探完了虚实便会离开,不想这人却郑重其事地让人搬来一罐荔枝蜜,让封令铎一定要收下。
&esp;&esp;蜜通密,封令铎领会其意,挥挥手,让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esp;&esp;黄慈笑笑,撩袍在床前的绣墩坐了,意味深长地对封令铎道:“此次意外,黄某难辞其咎,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故而今日前来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esp;&esp;他说完,悠悠地从袖子里摸出几张东西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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