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吃软不吃硬,要原晔和她辩驳几句,她肯定将人骂得狗血淋头,偏偏人家就这么乖顺地认错了,那她能怎么办?
自家夫君自己心疼呗。
陆珂问:“疼吗?”
原晔:“还好。”
陆珂:“下工时间到了吗?”
原晔:“还有一会儿。”
陆珂:“哪里有药?”
江河将男人拖走回来了,说道:“原先生,原夫人,你们先进去坐,我去拿药。”
说着,江河腿脚飞快的跑了。
那边排队的人知道原晔受了伤也不好多说什么,大家安静地排队去了。
陆珂扶着原晔进屋坐下,原晔一边记录文书一边等江河拿药过来。
陆珂看着他,想开口说帮他写,转头想起自己那一手拿不出手的字,又打消了念头。
坐着坐着,陆珂忽然发现事情不对。
天啊!
陆珂捂脸。
她一直苦心营造的,温柔贤淑,沉着冷静的人设啊。坚持了这么久,脑袋一热,怎么就暴露本性了?
原晔可是世家公子,翩翩儒生。世家娶妻皆偏向贤良淑德,名门闺秀。
她她她……
完了。
陆珂懊恼至极,她的形象全毁了。
什么拿着扫帚打人,疾言厉色骂人,脸部表情也没控制,肯定很丑,很凶,像个悍妇。
陆珂偷瞄原晔。
以前京都有个宋娘子,她没见过,但听过宋娘子的传闻。
传说那宋娘子个性泼辣,对家里男人管得十分严格,不准去花楼喝酒,不准夜不归宿,出门必须报备,家中银钱没有她的同意不得随意支取。
宋娘子的夫婿因此成了全京都的笑话,就连官位晋升都受到了影响。京城中,人人对宋娘子鄙视至极。
从陆珂本心上而言,她觉得宋娘子十分令人钦佩。
但是,原晔是古人啊,更是京城中备受推崇,古板教条的儒生,难保他和京中那些辱骂贬低宋娘子的人不是一个想法。
陆珂:“那个……夫君……其实我平常……”
原晔停笔,看向一旁的沙漏:“时间到了。”
他淡淡地看向排队的百姓:“各位,可否容原某上个药,吃个饭,再行工作?”
老百姓们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大家连忙让原晔去休息,自己则到府衙外面坐着,拿住准备好的干粮就着凉水吃起来。
江河将门关上,将药递给陆珂。
原晔撩起袖子,手臂上都青了。
陆珂看着心疼得紧:“你怎么躲都不会躲?”
原晔垂眸,眼底有萤光流动,他淡淡说道:“常年读书,于锻炼上疏忽了。以后我会多注意。”
上完药,原晔穿好衣服。
陆珂张了张口,想解释:“其实,我平常没有那么冲动。”
原晔:“嗯,我知道。”
陆珂:“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打人的女子。”
原晔:“嗯,我知道。”
原晔看向陆珂,眼底星光璀璨,隐有笑意:“夫人贤惠,乃夫之幸。”
陆珂瞪他:“你嘲笑我?”
原晔摇头:“贤指有道德,通情达理,不卑不亢。惠通慧,指女子聪慧敏捷,多智有才,敢想敢为。夫人面对强者对夫君的欺辱,能仗义执言,挺身而出,又言思敏捷,自然当得起这二字。”
陆珂愣住了:“是吗?贤惠的意思难道不是吃苦耐劳,任打任骂,听话乖顺,事事以夫为先?”
原晔:“那是学识浅薄之人的误解。事事应当以法理,天理,道理为先,岂有以人划分的?如夫人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贤者,慧者。”
真的假的?
陆珂表示怀疑,但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得意。
陆珂:“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你夸我我还挺开心的。对了,饭菜还在外面,我去给你拿。”
陆珂说完,如一只快乐的鸟儿一样跑去拿篮子。
陆珂拿到放在花台上的篮子,转头就听见江河江流在树后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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