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白羽:
“师焉,我坦白说。”
“起初我想,你是不是也瞧我实在不是为人父母的材料,是以不愿意让我生怀你的孩儿。”
“这是哪的话?”李师焉真正惊着,“你哪里不好了?你待两个孩子有什么不好?”
“你听我说,”
乘白羽道,“后来我又想,不对,你应当是忧心我的安康,怕我生产时再出意外。”
李师焉喟叹:“是了。”
两人对视,乘白羽狠狠掐一把李师焉小臂:
“我还怎么生你的气?你是打着替我着想的幌子,我还先打自己一顿不成。”
李师焉张开双臂拥他:
“盟主大人饶我这回,我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乘白羽:“不好,这事可没完,往后还敢不敢有事瞒我了?”
“不敢不敢。”
又请示:“无羁帖,我便延续吃着了?”
乘白羽想一想:
“真的好疼啊……你吃吧。”
“不过你记着,三不五时脉象奉来给我瞧,但有异样立刻停了。”
“好,”李师焉吻他,“都依你。”
“启禀盟主, 苍雁州哨子来报,皋蓼今日决意访三毒境。”
这日仙鼎殿议事,一主持西北事务的长老面上忧色繁重。
其余长老议论纷纷:
“六十多年前一役, 虽说以神木谷乞降告终, 可多年来皋蓼一直与三毒境来往不断,实为隐忧。”
“若是妖族与魔族结盟,不妙。”
“蛇鼠两端摇摆不定, 就该踏平了他们老巢。”
“不可, 咱们在西面大兴兵戈, 北方鬼族若是趁虚而入可如何是好?”
……
“盟主, ”
蓝当吕躬身询问,“盟主是何定夺?”
殿中一静。
“若是兴师问罪,”
乘白羽平和道,
“一来魔族不是鬼族,虽有争端, 到底没有与我们正式宣战, 罪过难定。”
“二来她若只说是看望亲子, 我们从中阻挠却不占道理。”
她儿子, 是身在三毒境的。
蓝当吕恍然:“是, 并未说明何事访问。”
一长老道:“盟主与蓝护法所虑极是,须防她故意激怒咱们。”
“不得不防,”
乘白羽颔首,“亲情道义, 将来她都可反将一军。”
“盟主英明!如此一来咱们仙鼎盟倒成了小肚鸡肠之辈。”
“就是, 好像是咱们挑起争端似的。”
“且说呢,届时她发一张告天下书,便是咱们欺负她孤儿寡母。”
“用意险恶!”
“只是怕纵容了不臣之心。”
“也是, 今日是走访,明日若是起什么盟誓……实在不美。”
“坐视不理,于盟主威名也是有损。”
“阴鄙兽类!置我等于此两难之境,却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
“倘若,”乘白羽一派从容,“七位魔君皆不敢见她呢。”
蓝当吕一喜复一惊:
“敢问盟主,魔君如何听咱们的号令?”
乘白羽:
“好办,将他们洞府内的摆件或者法宝各取一件来,再广发招领帖,只说他们‘遗失’在我人族境内,请他们来领。”
呃呃呃。
殿中长老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悄无声息被窃走近身之物,是足够魔君们慌一阵子,震慑之力很足,可是盟主大人哎,您说得不要太轻巧,魔君们的随身物件,那是说取便能取的么。
众人惊疑不定。
乘白羽笑吟吟对其中一人道:
“我知道殷长老或许觉得此举有些软弱,息事宁人。”
适才最愤愤不平的那位长老连连摆手:
“盟主若是做成此事,西北震慑,谁敢不服,”
话音一转,充满思量,
“不过也确实息事宁人……”
这位乘盟主,行事实在与往任盟主大不相同。
“正是息事宁人,”
乘白羽正色,
“且如一园竹,同此枝节,便是大同。好花向阳,筠竹喜静,咱们不自乱阵脚,四界当中的有识之士自然归服。”
众人称诺:“谨遵盟主教诲。”
蓝当吕道:“润物无声,潜移默化,这才是九州安宁稳固的长久之道。”
……
议事罢了,下来乘白羽同李师焉说此事,李师焉哼道:
“蓝当吕倒懂你。”
“不是吧,”
乘白羽伸出一根手指戳李师焉腰眼子,“蓝当吕的醋也吃?”
“他瞧你的目光活似仰望神祗,当我是个眼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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