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同兄弟的卫队长,他头也不抬,沉声道:“卑职不接受这样的命令,卑职早就发过誓,无论如何,都要一直陪着主公!”
何无忌摇了摇头:“我还发过誓,要永远做寄奴身后最安全的后盾,若有一刀一剑加之他身,必是身后的我,早已经烂如血泥。但现在看来,这个承诺,我怕是做不到了。何冲,你若是留下来陪我,没有人保护三位参军突围,那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别人都不知道,我们所有将士的牺牲,都会毫无意义,你愿意这样的结果出现吗?”
何冲的面前甲板上,开始一滴滴的泪水砸了下来,这个铁一样的汉子,开始在哭泣,一如身边的十余名卫士。
何无忌转过头,不想再看后面的这些文武,他朗声道:“大概这是宿命,我何无忌一生的辉煌就在这里,而末路也在这里,桑落洲,哈哈,好名字,我的苏武节何在?”
何冲咬了咬牙,一下子站起身,转身就拔起刚才插在后甲板上的那根苏武节,九团旌球,迎风飘舞,而大戟上的寒光,凛冽四溢,在这如血残阳的照耀之下,一闪一闪,何冲举着大戟,跪在何无忌的身后,沉声道:“将军请接戟,卑职必拼至最后一口气,护送三位参军突围。”
何无忌也不回头看何冲,虎臂轻舒,一把就提起了这根大戟,在空中轻轻一划,旌球一阵晃动,带起内置的铃铛声声,他的声音顺风传来:“去吧,告诉寄奴,千万要当心妖贼的突袭,对朱龄石不可操之过急。”
殷阐恨恨地说道:“这朱超石叛徒如此可恶,镇南为何还要护着这朱家兄弟?”
何无忌沉声道:“我有种预感,朱超石未必是真的降贼,贼人后面的埋伏,无论是后方沙洲上的伏兵还是这巨舰,显然不是朱超石操纵的。朱龄石身为大将,随意诛杀必会动摇军心,这些事情,你们必须如实地告诉寄奴,由他来定夺。广固是战是撤,要他万万勿要以江洲为念,希乐和道规一定会挡住妖贼的!”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把大戟往甲板上一顿,吼道:“还不快走!”
何冲站起身,向着何无忌最后行了个礼,转身就对三个参军顺手指向了船侧的一条小艇,沉声道:“三位,请随我来。”
三人互视一眼,洒泪向着何无忌行了最后一个长揖,转身而退,而随着他们的离开,这甲板之上,渐渐地围过来了四十余名军士,他们个个盔歪甲裂,遍体麟伤,显然,这过江龙上还活着的战士,甚至整个战场上还拿着武器的晋军士兵,也只有这些人了。
何无忌回头,目光从一张张坚毅而熟悉的脸上招过,轻轻地叫起他们的小字:“二蛋,三娃子,臭狗,老拉皮…………”
每叫一个人,这个军士都会行起军礼,横拳于胸:“将军!”
何无忌的脸上渐渐地起了笑容:“何某无能,连累诸位,事已至此,大家的职责已尽,不需要再作无谓的牺牲,妖贼虽然凶残歹毒,但也不至于见人就杀,朱超石和南康的州郡兵就活了下来,大家暂且忍耐一时,留得有用之身,将以有为吧。”
三娃子沉声道:“将军,你是要我等投降吗?我们北府男儿,头可断,血可流,宁死不降!”
所有军士们一扬武器:“头可断,血可流,宁死不降!”
何无忌咬了咬牙,正待再开口,只听到头顶处一阵女子的娇笑声:“还真的是死到临头也不分离的家伙啊,跟那些南康城的北府兵俘虏一样,又臭又硬,既然你们个个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何无忌的脸色一变,举头看去,只见一员银色软甲,红巾包头,背插双剑的绝色女将,在几十名剽悍的天师道剑士的护卫下,立于海龙号船头,双手抱臂,美艳不可方物,而朱超石则眉头紧皱,站在她的身边,说道:“镇南,投降吧!
”
英雄气短苏武长
何无忌看到朱超石,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一下,他提着大戟,指向朱超石,破口大破:“朱超石,你这个叛徒,枉我刚才还在为你说话,说可能是妖贼假借你的名义,想不到,你真的投敌叛国了,寄奴一世英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逆徒?!”
卢兰香格格一阵娇笑,突然伸手挽住了朱超石的手臂,小鸟依人似地半靠在朱超石的身上,声音柔媚酥骨:“因为,加入神教,可以和我双宿双飞啊,这人间的极乐,岂是在你们北府军的这些臭男人里可以享受的?”
何无忌的脸色一变,他以前跟天师道作战多次,自然是认得卢兰香,恨声道:“妖女,原来是你诱惑的朱超石,你不是徐道覆的老婆吗,怎么会…………”
卢兰香的粉面含霜,从朱超石的身边直起了身子,冷冷地说道:“神教之中的事,何需向你解释?情之所至即是夫妻,恩断情绝即寻新欢,就象超石在你们北府军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岂是你这种迂腐之人可以明白的?!”
何无忌索性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淫妇勾搭叛徒,倒也是绝配,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能快活多久?!”
何无忌身后的北府军士们齐声大吼:“叛徒,淫妇,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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