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挂满了秦军的断臂残肢,血流遍地,而那些因为恐惧而疯狂奔驰的战马,这会儿被血腥味道所刺激,更是双眼如血,奋蹄如飞,嘴里喷着血沫,拉着战车,冲倒,碾过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
为求生存的秦军步兵,也顾不得是敌是我了,抄着手上所有的兵器,无论是刀还是槊,疯狂地砍杀着冲向自己或者是从自己身边驰过的战车,浓重的血腥味道,弥漫在整个战场之上,连腾起的烟尘,也变得一片血色了。
苻融整个人都陷入了蒙圈的状态,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置身于战场之上,直愣愣地就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直到毛当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响:“阳平公,阳平公,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苻融这才回过了神,他看着一边,毛当那满头大汗,一脸惊恐的脸,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吼道:“混蛋,你的飞石呢?为什么不砸啊!”
毛当哭丧着脸:“阳平公,兵败如山倒,还砸什么啊!趁着前方敌军还没杀到,咱们快回城去护送天王突围吧。”
苻融厉声吼道:“不行,现在一步也不能退,传令,擂鼓,所有军队转身向前,有后退者,斩!”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在后军的方向,传来一声大吼,紧接着是千百个声音同时吼响,操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语言,氐语,汉语,鲜卑语,羌语,匈奴语,羯语………………,但所有的语言都是一句话:“秦军败了,快逃命啊!”
八公山上,谢玄平静地长身而起,也不看在一边喜极而泣,狂叫喝彩的司马道子与王国宝,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冷冷地说道:“传令,出动狂战士,全军突击,目标,苻坚的首级!”
霸王猛药狂战士
刘敬宣兴高彩烈,手中的两根鼓槌,如风车一样地旋转,重重地抡向面前的一部大鼓,鼓声震天动地,而他的嘴里,则不停地大叫道:“杀啊,冲啊,灭胡啊!”
刘牢之突然厉声大喝道:“够了,阿寿,你在做什么?!”
刘敬宣微微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大槌,讶道:“父帅,我这不是按你的吩咐,在这里擂鼓助阵吗?”
刘牢之的眼中冷芒一闪:“愚蠢!你是战士!最优秀的战士,战士上战场是做什么的?就是为了躲在后面擂鼓吗?我看你这老虎部队是白进了,怎么越混越没出息,连点争功之心也没了吗?”
刘敬宣咧嘴一笑,伸出鼓槌,指向了前方的刘裕等人,只见他们已经披着虎皮,如猛虎入羊群,杀进了早已经一片混乱的秦军阵中,刀砍棍砸,所过之处,一片腥风血雨,而失去了斗志和战意的秦军步兵,虽然数量庞大,但如同一群群惊慌失措的牛羊一般,在战场上到处乱跑,哪还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刘敬宣笑道:“父帅,寄奴他们干的太漂亮了,这场仗,比他娘的洛涧夜战还要让人热血沸腾,作为兄弟,孩儿我是真高兴啊。”
刘牢之咬了咬牙:“刘敬宣,你听好了,你是我刘牢之的儿子,你生来就应该是这个北府军里的第一勇士。当年你爹是名动天下的两淮兵王,你也必须要是第一勇士,现在你看着你以前的战友,同伴们在那里放手大杀,自己却没有一点上去打的意愿,还配当我儿子吗?”
刘敬宣的嘴角勾了勾:“那不一样,寄奴他们是过命的兄弟,既然是兄弟,为何还要争个高下啊。再说那天在洛涧,孩儿不也阵斩梁成了么,这回也该轮到他们去争点自己的功劳了吧。”
刘牢之恨恨地一拳打在他的胸甲之上,打得刘敬宣的胸口一阵气闷,险此透不过气来,却听到刘牢之厉声道:“蠢才!梁成才多大的官?不过是秦军的一个大将罢了,他这级别的,在秦国有十几个,要换在平时,确实是大功,但现在可是苻坚亲征,他现在就在城头,而那苻融,也是在阵前,这两个人的脑袋,足足顶十个梁成都不止,怎么可以让他人抢了去?”
刘敬宣睁大了眼睛:“父帅?这战场争功可是玄帅明令禁止的啊,你难道想犯军纪吗?”
说到这里,他勾了勾嘴角:“再说了,现在寄奴他们已经杀入敌阵,不可能撤出来了,总不能象上次在洛涧一样,把他们派往别处吧。”
刘牢之的紫色脸膛上,闪过一丝冷笑:“爹自然有办法,你可别忘了,玄帅虽然禁止别的部队随便抢功,但是有一种人,不在此列!”
刘敬宣的脸色大变,后退两步:“爹?你是说?…………”
刘牢之哈哈一笑,眼神变得狠厉起来,环视四周,对着周围的亲卫沉声道:“全都给我退下!”
所有的亲卫们迅速地行礼离开,方圆几十步内,只剩下刘牢之父子二人,外面的杀声震天,而一队队晋军正飞快地从身后的浮桥上冲过,不断地投入战场,远处的战场之上,秦军已经是兵败如山倒,“秦军败了,大家快逃命啊”的叫声响彻一片,刘牢之死死地看着对面的城头,说道:“这个时候,如果出动狂战士,先登寿春城,那是没人敢和你抢的。在这次出兵前,玄帅就和我说好了,一旦秦军彻底崩溃之时,就允许你作为狂战士出动,可以不受军法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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