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晨光从窗帘缝隙刺入房间,像刀子般扎进我的视线。窗外鸟鸣清脆,时鐘显示七月一号,早上七点。我又回来了。我的心脏却像被无形的铁爪攫住,剧烈跳动,汗水顺着额头滑下,浸湿枕头。
脑海里,夜魔狰狞的笑、雪瀞赤裸被銬的画面、小妍冷漠的眼神,像放映机般无限循环。后脑勺被棒球棒砸中的剧痛,彷彿还殞地般刺入骨髓。我蜷缩在床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手指紧抓被子,指甲掐进布料,像是想抓住一丝不存在的安全感。操,我活着,身体现在完好,不存在任何疼痛,可为什么心里的恐惧像毒蛇,啃噬着每一寸神经?我试着思考,脑子却像一团被搅烂的浆糊,只能重复呢喃:「我没死…我没死…」
阳光从窗帘缝隙鑽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我踉蹌下床,拉上厚重的窗帘,房间瞬间陷入昏暗,像坟墓般隔绝了外界。我爬回床上,将头埋进被子,试图躲避那无处不在的光线。雪瀞的脸在她被侵犯时的倔强神情、夜魔的匕首在灯光下闪的寒芒,像刀片般在我脑中反覆切割。我抱紧膝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试图用疼痛驱散恐惧,却毫无用处。
几天过去了,我像行尸走肉,浑浑噩噩地蜷在床上。桌上堆满了没吃完的泡麵,空气中瀰漫着酸臭的汗味和发霉的食物气息。我不记得有没有吃东西,上了几次厕所,甚至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手机早就关机,萤幕黑得像一面无底的深渊。我不敢开机,不敢面对任何消息,怕看到雪瀞的名字,怕知道她是否真的没能逃过那场噩梦。
约莫两週后,我才开始有了一丝丝理智。我的手指颤抖着按下手机开机键,萤幕亮起,刺得我眼睛一阵酸痛。通知栏弹出无数未读讯息,同事群组的对话像一记重锤砸中我心头:「明天雪瀞的告别式,请大家准时参加,注意事项如下…」我瞪着萤幕,手指僵住,呼吸瞬间停滞。往前翻阅讨论,零星的讯息拼凑出殞地的真相:雪瀞在六天前,从她住的大楼顶楼坠落,当场身亡。从七月二日起,她就失去联系,没人知道她这段时间经歷了什么。同事们的语气充满惋惜,却没有一丝关于她被侵犯的线索,看来雪瀞被夜魔侵犯这件事情大家并不知情。
我呆坐在床上,心脏像被撕裂,痛得无法呼吸。雪瀞死了…她选择了自己结束一切…为什么?因为夜魔的侵犯?因为那无声的屈辱?终究还是因为我没能救她,让她免于被侵害?我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她温柔的笑容、她整理文件时的专注神情、她拒绝我陪她下班时的温和笑意。那些画面像刀子,一下下割在心上。我的无能、我的懦弱,让她一步步走向绝望。
我试着回想自己的感情,却发现那份暗恋早已被浓烈的愧疚吞噬。我不配爱她,甚至不配想起她。每当她的脸浮现在脑海,伴随而来的只有夜魔猥琐的笑声和她赤裸被銬的画面。我捂住脸,指尖湿润,泪水顺着指缝滑下,滴在被子上,留下一片冰凉的痕跡。我低声呢喃:「雪瀞…对不起…我他妈太没用了…」
可就算我不再爱她,救她的决心却像火苗,在心底燃烧。我咬紧牙关,逼自己冷静,开始梳理这鬼畜的「读档」能力。每次自慰射精,时间就重置到七月一号早上七点,身体回到晨勃的状态,像游戏的强制存档点。但这次,我因为被小妍砸死,也触发了重置。这说明什么?死亡也能啟动「读档」?
那这样如果连老死都能重置,那我岂不是永远困在生命的某个片段,像无限轮回的囚徒?这样的设计不太合理啊,应该只对非自然死亡有效,比如被杀、意外身亡。总不至于让我长生不死吧。
我抓过手机,搜寻夜魔的相关新闻。萤幕上跳出零星报导:连续性侵案的受害者增加到七人,警方仍束手无策。报导提到,夜魔只在受害者没看到他脸的情况下放人,否则必杀无疑。但关于他的作案手法、是否有同伙,报导隻字未提,也就表示小妍的存在都没被提及。我皱起眉头,心里一阵发毛。为什么没有小妍的资讯?她那冷漠的眼神、机械化的服从,像被夜魔完全操控的傀儡。我回想那天的情景:如果我没出现制止夜魔,小妍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小妍难道是他为了应对意外的「防护备案」?
我闭上眼,试图回忆夜魔与小妍的互动。他对她下达命令时,她毫不犹豫,像被洗脑的机器人。夜魔的超能力能控制声音与语言,难道还能影响人的意志?我想想觉得这样的推测并不合理。如果他能操控其他人。夜魔要对雪瀞做案更容易,根本不需要动刀恐吓,增加自己被捕的风险。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理清思绪。无论如何,我得救雪瀞。她不该死在那个混蛋手里,更不该在绝望中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知道,仅凭自己,无法对抗夜魔。面对他的匕首、控制听跟说的超能力、以及小妍的棒球棒,我并非毫无胜算。但我确信如果让我再一次面对她,我的双腿一定会就不自觉发抖,恐惧像毒液渗进骨头,让我动弹不得,丧失战斗的能力。
我咬紧牙关,逼自己冷静。最好的方法是找警察帮忙至少人多势眾。至于实现的方式我要好好想想,要合情合理,要不被怀疑,要让夜魔落网,要让雪瀞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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