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远处的工厂燃起了猩红的烈火,强烈刺鼻的浓烟乌压压地袭来,灰蒙蒙的烟雾席卷发布会,记者们也管不上报道了,纷纷扛着家伙,捂鼻弯腰地往外走,大巴车的鸣叫声被拉长,窗外甚至能听到警报声。
“警察来了!”
“有人举报,有人在工厂吸毒!所有人都要配合调查!”
大喇叭传来警告声,所有人在警察的掩护下逃窜,慌忙中,廿荥和林付星走算了。
警察从工厂里救出几名大腹便便的老板,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廿荥看着他们手上又被捆绑的痕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冻结了。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娱乐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骗新人签合同卖淫的,有包装明星提供特殊服务的,更有哄骗艺人吸毒更好控制人身自由的,这些人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群体性会面,就算是见面也不可能选这种偏僻的地方,就连警察的出现也透着蹊跷。
廿荥隐约感觉事态不对劲,直到刘允材神志不清地往外爬,他抽搐着,手臂上都是针孔刺穿的痕迹,凑近了还能闻到腥臊味,他尿了一裤子不说,嘴里还念叨着,“给我…给我…”
“是谁把你绑到这来的?”廿荥揪着他的领口,逼着他仰起头,看着他的丑态,她恶寒地压低声音,“是不是林……”
“呃…!!呕呕……”刘允材吐出一阵呕吐物,廿荥吓得连忙松开手,生怕他吐到自己身上。
疯了。廿荥想。
“还有几个人偷了车往后门跑了!”
沿海公路旁,细软的白沙下,黎明的光透过海水,逐渐升温,两辆车正不要命地飞驰着,你追我赶。
止妍的死像是催化剂,提醒着林付星还有一场没有结束的游戏。
她曾经把刘允材当作戏弄的玩具,从他欠债,被当作养废的棋子后,就被林付星盯上了,这次借着他和廿荥的订婚,恰巧韩国的那几位来沪城考察国内的企业,假借刘允材的名义邀请了他们几位参加,这才让林付星有了得手的机会。
她没想过要他们的命,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就像在韩国那样。
她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天死亡。
可人死后带不走什么,她从小就没什么执念,只想着快一点,及时行乐,把什么都体验一遍,如同孤魂野鬼,行尸走肉般游走于人间,操纵着一具肉体,模仿着别人的行为,努力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除了经常冒出想死的念头,未成年时就玩着和死神擦肩的极限运动外,林付星觉得自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她只是爱好挑战自我,渴求无限逼近死亡的快感罢了。
这场曾经快被她忘记的隐藏游戏,在廿荥的出现后,被她有幸记起,林付星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以后她会学着像外公那样,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使用的血腥暴力,虽然实战恐吓更能让人印象深刻。
在无人问津的内心深处,她曾对过去那个,小小的廿荥抱有深深的愧疚。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未被表达的情绪永远不会消失,它只是被活埋了,有朝一日,它会以更丑陋的方式爆发出来。”cptsd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梦到一群小孩围着“晶晶”,要把她淹死在臭水缸里的场景。
她后悔自己模仿过这种行为,并动过将廿荥扔进去的想法,于是在看到止妍被男人们围在一起,逼迫她摆出下作的动作,强迫她看直播镜头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选择帮助她,她将这份感情投射在止妍身上,并试图用一生去忏悔。
这种隐蔽的想法逐渐枝桠疯长,人一旦有了执念,连活着都有了力气。
等她抓到那几个韩国人,她追求到过于癫狂的完美主义也可以顺利结业了。
林付星想,她的病好了,心理障碍得到完美的治疗,以后可以毫无芥蒂的和喜欢的人,接吻,拥抱,做爱。
童年时的心病,性行为的障碍,那些在她身体上留下的烙印,终于可以消散了。
等这件事结束后,她不会再追求完美,她会变成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成年人,会委曲求全,会好好说话,争取不惹廿荥生气。
正想着,她这样想起自己当时走得匆忙,没来及得和廿荥交代,就着急忙慌出来追人了。
自打她恢复记忆以来,她就一直在想廿荥的话。
廿荥说的有些话是骗她的。比如,说林付星催她回国,是缓兵之计,为的是以后的重逢,以及两个人并没有分手,其实都是瞎编的,林付星本人并没有说过。这都是廿荥胡编乱造,用她博取她同情的。
可为什么林付星会相信呢?或许是因为廿荥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她当时没好意思说。
哎呀,她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呀。
她还能追到廿荥吗?
林付星有些急切地听着电话铃声,脚下的油门也踩得更猛了。
在韩国人的车前面突然追来了四辆警车,他们是从反方向追来的,红蓝色爆闪灯晃得林付星忍不住闭上了眼,前面的车被迫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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