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郁神情淡然,只是挂着一丝微笑,他知晓这些孩子们还只是孩子,自然难以了解其意。但作为人,便是如此吧!在不解其意时,只要能听过或是思考过,甚至是怀疑过其艰涩不会之意,便有机会在未来的某一瞬间回忆起,能重新思考,去领悟从前不曾想通的道理。犹如,过眼千帆,却不只是过眼云烟,经历也是种眼界的培养。庞郁低沉地转头,轻语嘱咐身边的吴老管家。吴老先生低头允诺,随后离去。待不到一刻钟,吴老先生便手抱着一木匣子,木匣子未阖上,白花花的银子便曝露在众人之眼之下。众师兄弟,哇的一声!双眼放光,漫着笑意。连八师哥枳实想好奇的想摸这银子一把,却被苍术啧啧地给一手打掉了。"我刚才请老吴到库房取二十两银子出来。有过必罚,有功必赏,一向是我奉行的道理。忍冬解开了我出的题,自然是该得赏的。"庞郁眼不带眨,似乎一点都不心疼钱似的,直展绣袍地请老吴把银子递到梁予馥的面前。听见这足足有二十两银子时,众人皆是诧异。可知一般府衙杂役兵卫,他们一个月的俸禄也才八百文左右,连一两银子都不到的。如今,这九师妹像是暴富似的,一口气得了惹人扎眼的二十两银子。叁师哥羌活在心底算了一下,更是称羡的说,"有了这二十两,若在我老家,便可以直接买十几亩荒田咸地,当地主家了。这下我们小师妹可算是有钱人了,将来也可替自己置着小院。""这钱连燕都的一小方院都买不起,按我说,九师妹这钱还是存着好。"五师哥贯众向来保守,用财更是慎重。梁予馥对银两其实没什么概念,她只知道五文钱可以买一石大米,一文钱可以买两个饼,两文钱可以喝一壶茶之外。她在桑雪楼吃喝用度,包含日常的纸笔书墨完全不用花钱,府中还给了她没机会花的月钱。现在这一下子,庞大人给她奖了这么多银子,她也不知道可以做什么用。待吴老管家把木匣子中的二十两银子呈了出来,呈到梁予馥面前时。她完全呆掉了,她记忆起在赤竹巷中,吴槐随便塞给她的银子,随随便便就是五六两银子。突见庞大人待她还是如此出手阔绰,更是过意不去。梁予馥面色为难,一想起自己没缴束修,还拿着庞大人的月钱,现在还能得赏,实在受之有愧,"师父,徒儿当下在府里吃喝用度都不缺,这些银子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用处。还是算了吧"梁予馥这才说完,围在她身边的师兄们见她犯傻,纷纷觉得她是个呆子,羌活啧啧几声,说着这世上有谁不爱钱啊!同大师哥槐实相识而笑,交头接耳的细语,这九师妹是不是误以为这一木匣里的就是一堆石子。况且梁予馥心中也自觉自己得了这二十两银子是受之有愧的,因她是占了先机,才有能力解开庞大人所出的难题。倘若是她的师兄们,有同她曾亲眼见过或是抚摸过假琥珀触感的种种经历,怕是她师兄们的悟性皆比她好的多,自然不难解开了。这般种种,好似她是作弊了,还被庞大人纵容且偏爱了,实在有些担不起这些。庞郁见她神色为难,知晓她是个实心眼且不贪婪的孩子,他没太多欣慰,只是忧虑她这般实心眼,将来若是离开了桑雪楼,怕是得被外面的豺狼虎豹给拆吃入腹了。他垂眸,温柔催促,"忍冬,将来你们总有离开桑雪楼的一天,行走在外,大有用钱之处。你收着便是。"
突如的温柔细语,让她耳朵发烫的敛了眼眸,直把木匣给接过了手,抱在怀里,不敢再直视,"谢谢大人。"只不过庞大人口中的离别之语,让她听着已经开始舍不得了,脸色全消了刚才的喜色,微抿着下唇,紧扣着这怀中微沉甸的小木匣,没生多少欣喜之意,只觉得烫手。好似,她与这桑雪楼,与庞大人这短暂的相遇,本注定迟早要离别的。思起种种,她真是一点都欣喜不起来,乍然安静。苍术细瞧见她的怪异,他活络气氛的搂住九师妹的肩,戳戳她的脸颊,"得了师父那么多赏,是该笑一个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被罚了呢。要是害师父被误会了,小师妹可不就罪过了。""既然小师妹不爱银子,那请我们师兄弟几个到烩春庭吃顿饭,不过分吧?"苍术,笑了笑的逗她,接着转头问师兄弟们,找一天休学日一起到烩春庭吃席,好不好呀。众师兄弟们也许久没有出府游憩了,自然是迫不及待地高呼一喊。听着四师哥的嬉笑之语,梁予馥才打起精神的抬头看了庞大人一眼,像是在请示他。庞郁微微点头,知晓这孩子没安全感,在某些时候容易瞻前顾后,是个还需要磨练的性子,身为师长,他有责任让她建立起能自立自独的信心。庞郁轻轻收拢宽袖,把折扇收进袖中,敛了一丝威严,才坦然以师长身份,直诉其语,"忍冬,这二十两银子已经是你的了,你想用在何处都可以。你虽年纪尚小,却也是该学着为自己做主的年纪了。学着,在经事关扼颈险要之关时,切不可举棋不定"她看见庞大人鼓励的眼神,又想起旧日雪夜的那晚,他亲手交付予她的传信。庞大人总是要她自己作主,鼓励她要为自己做选择。这是信任她?还是想早日抛下她这个负累?梁予馥心中捉摸不定,心中却得了一抹定思,这才抬眸与庞大人对视,"大人,我真的能自己作主吗?是不是只要是我替自己做的任何主,你都会支持?"庞郁念她孩子心性,没多思,只是肯定的点头允诺。见庞大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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