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闭上眼没多?久,云清便感觉到了奇怪的抽离感,像是在做梦,意?识却是清醒的。
他的眼前出?现了皇宫的金銮殿,殿外的御林军却像是根本看不见他。
云清索性迈步走进?大殿,他眼前的一幕幕却飞快地划过,像是按下了电影放映时的快进?按钮。
“陛下,延国大军大举来犯,石门关情?况危急,请求增援!”
“陛下,延国大军攻破了石门关,石城请求支援!”
“陛下,石城破了……”
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一封封送到京城,却没有一个好消息,承安帝坐在御座上,看着群臣沉声道:“谁愿请战?”
几个武将却低着头,无人出?列。
承安帝看着不敢吱声的武官,脸色阴沉。
下一瞬,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站了出?来,“父皇,儿?臣请战。”
云清眼神骤变——站出?来的人正是贺池。
不,不是他认识的贺池。
青年的轮廓要更硬朗一些?,气质也更加冷沉。
云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原书的故事线。
倏忽之间?,云清眼前的场景骤然变换,他来到了寒风凛冽的战场。
贺池身披铠甲,奋勇地在敌军之中冲杀,大瑜终于胜了一场,赢得极为漂亮,极大地鼓舞了众人的士气。
云清看得热血沸腾,他看着眼前画面变换,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浑身的血瞬间?凉透。
他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山谷。
这场战役里?,贺池计划带兵在山谷里?藏匿两天之后从侧翼突袭,可一天之后,他们却迎来了延军的大部队。
一支箭射进?了贺池的胸膛。
无数支箭从四?面八方射向他。
贺池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云清冲上前想伸手捂住他的伤口,双手却徒劳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贺池遍体鳞伤地仰躺在地上,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他在想什么呢?
山河将破,大仇未报,他该有多?痛,有多?恨?
云清看着贺池的眼睛慢慢失去神采,心中悲恸,眼泪砸在他的铠甲上。
“我来晚了……”
四?周都是延军屠杀大瑜将士的声音,淹没了云清的泣语。
宛如炼狱。
……
“少爷,少爷!”
阿舒把云清摇醒,话音里?都透着高兴:“少爷,王爷回来了!”
云清愣愣地坐起身,眼泪倏然夺眶而出?。
阿舒吓了一跳:“少爷,发生?什么了?”
云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半晌才伸手抹掉眼泪,坐起身道:“无事,走吧。”
云清来到城门口时,宁州的官吏已?经整齐地列好队了,他们已?经知道了贺池此行?剿灭白马寨一事,无不惊叹诚服。
半年前他们在这里?迎接王爷王妃时根本想不到会有今日,宁州这么多?年的匪患,至此便算是真正解决了。
云清站到了最前方。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支队伍出?现在众人眼前。
云清看着长刀策马奔驰而来的少年郎,一路风尘也掩不住意?气风发,望向他的眸子黑亮,满是遮掩不住的情?意?。
云清听到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突然便有了决定。
他们要做的事那么难,谁说一定能成功呢?
他们说不定都不能等到海晏河清的那一天,与其担忧不一定会到来的以后,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吁——”
贺池策马停在云清身前。
云清笑着躬身行?礼:“恭迎王爷凯旋。”
心意
贺池从看见?城门口站在众人之前的那?抹身影开始, 胸腔里的情绪便激荡起来。
二十天的分别比他想象中要漫长得多,所有的忐忑和退避都被他暂时抛在脑后,他心如擂鼓, 迫切地想要靠近这个人。
贺池下了马, 上前扶起云清。
宽袍下的手臂依然?十分清瘦, 贺池一只手便能?握住,他几乎要忍不住将云清一把拉进怀里的冲动?,却被百官恭贺的声音拉回了神。
贺池松开托起云清手臂的手,攥成拳握在身后,表情沉稳地对着云清身后跪拜了一地的官吏道:“免礼。”
百官站起身来,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钱佑才笑着上前拱手提议道:“王爷王妃,宁州匪患尽除,是大喜事,合该好?好?庆祝一下啊。”
江同知也?跟着道:“钱大人说得正是,还有给?将士们的犒赏王妃也?已经命臣提前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送到大营。”
云清在收到贺池报平安的信件后便开始命人着手准备这些了,只是没有大肆宣扬, 因此很多官吏都是今日才得知剿灭白马寨一事。
贺池将目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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