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周末的原因,出来游玩的人格外多。
江予带着南欢去了附近山上散心,时间是春季,出来郊游的人不少,他们找了个树底下的草坪坐了会儿,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江予躺在女人的腿上,挑着从耳前散落的长发,问:“怎么了?”
自从出来之后她就一直沉默寡言,不似平时的性子。
“没事,”女人抬头望着远方,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江予却不信,又问:“因为早上我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他能想到的原因也就这一个。
南欢平时是柔糯内向的性子,许是经历的多了,似乎对什么都看得特别淡,也很少轻易发脾气。开心的时候话会多些,像个喋喋不休的老太婆。不开心的时候,沉默寡言就是她最大的特征。
唯一能让她挂在心上的,也就是她时不时都要在口边说起的“成家”。
他听都听烦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女人道:“江予,我想让我们俩的关系能更进一步,可以吗?”
男人皱眉,从南欢怀里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就不能再等等吗?25岁对我来说结婚太早了,欢欢,不这么着急可不可以,这段时间我的工作太忙了,为了职位晋升一直在加班工作,根本顾及不到结婚的事。”
女人问:“那什么时候你能稳定下来?”
“半年多……”男人有些不确定,如果按照这几天的工作量完成下去,最快也要三个月。
“半年啊……”女人视线有些呆滞,似乎是在喃喃自语:“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尽管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南欢没对自己说这几年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大概知道她这么着急想结婚的原因。
毕竟他们俩在一起还是因为两年前的一句承诺。
“如果两年之后我毕业的时候你还单身的话,我们两个人可以试着相处一段时间吗?”
“行。”
那时在女人看来的一句承诺,在他看来只是一时兴起的应答之语。
而让女人说出这句话的契机,则是她母亲的突然离世。那时她急需要一个精神支柱,能够跟她一起度过后半辈子的人。
她想找一个人早点结婚生子,让自己家中的老父亲能看到自己儿女双全。
而那个从高中开始与她相处的还算不错的朋友江予,就是她的目标。
他还记得那时年仅22岁的她说出的那些荒诞而又冷静的话:
“其实让我嫁给谁都无所谓,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跟谁在一起都差不多是一样的。只是相比较起一个需要花时间去了解的陌生人,我更希望和一个了解自己的人在一起。”
“江予,你曾经也喜欢我的对不对?所以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也没什么坏处吧?”
“我不是逼你做出选择,你如果不想结婚我们相处一段时间,到时候觉得不适合分手就可以。”
结婚这一辈子的事,她竟然能够一脸平静地说出嫁给谁都无所谓。他本以为她只是这般随便说的,可没想到在去年七月,她毕业了之后真的就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去找自己。
那时江予正单身,也是抱着半玩的心态试着相处,结果就一直相处到了现在。
经历了这几个月的风风雨雨,南欢的确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份子,他也想要和她在一起,可现在真的没有成家的打算。
从毕业到在外工作不到两年,经济没有完全稳定,现在青春还正好,还有大好的机会去拼搏,他不想被所谓的家庭给束缚。
他也不想让南欢一直被她家里那些事所困扰。从自己认识她开始,她好像就“委屈”着自己,没怎么为自己活过。
中学时期的她是那么闪亮耀眼的女孩,到现在也变成了芸芸众生里的因为普通人,被生活的棱角所磨平。
江予将女人抱在怀里,温柔亲吻着她的额头,长指抚摸着她的头发。
指尖在左边额头边上停住,女人头顶那一处有一撮截断的短发,不多,平时长发披着看不出来,此刻离得近了些,用手指拨了一下,看得挺明显。
“这点头发是怎么回事?”他用手指了指那处,“剪头发剪的?”
“烧的。”女人淡淡道。
江予却觉得稀奇,这女人做饭得心应手,就没什么她不会的,哪里还会被火烧到。
他半开着玩笑问:“怎么?做菜的时候火开大了?”
“不是,”女人的语气仍是很淡,“我妈走的时候给她烧了很多纸钱,那天风很大,被迎面而来的火烧的,长了两年都没再长起来。”
江予:“……”
本身他就是一个不太会说话的人,此刻戳到了女人的痛处,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闭了嘴。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无言。
过了许久,他才想出一点安慰的话:“再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等我晋升成了总经理,等那时时间充裕了我们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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