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叶王氏却不能明说,小叔子若在家中暑死了,那是他活该与她叶王氏无干,可这人来人往的地头上,已被人点破中暑,还放着不管,万一人死了的话,也显得她这做大嫂的太过歹毒,名声不好听,她虽苛刻,但苛刻和歹毒还是不一样的。
可叫她白把家里带来的水喂给这吃白饭的,她又不甘心,叶王氏看着云清脸上的焦急,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来。
叶王氏忽然大声道:“哎呀我这一大早出门的也没带水来,清哥儿你既然爱管闲事,你给峥小子喂口水喝呗?”
云清分明看见叶王氏身后的田埂上有个水罐,但救人如救火,他也不想和这妇人打嘴巴官司,闻言就放下手里提着的死兔子,从身后背篓里拿出一个竹筒,一手托起地上人软绵绵的脖颈,用竹筒给他喂水喝。
但不知是不是中暑太久人有点痉挛,叶峥牙关紧闭,云清费了好大功夫才给他灌了一点点水进去。
云清有点焦急,枕在手臂上的脖颈摸着滚烫却无一滴汗液排出,这正是中暑严重的迹象,这样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救人如救火,这时候云清也管不了什么哥儿小子的大防了,赶紧低头凑近听叶峥的呼吸,耳里只听这呼吸越来越微弱,急忙劝叶王氏:“叶嫂子,叶峥这样太危险,你是他大嫂,常言道长嫂如母,我这里有水还有布帕子,劳烦你用布帕子蘸了水,给叶峥擦擦身子降温吧!”
叶峥的年龄只比叶王氏的三子叶旺祖小几岁,叶峥出生时叶王氏最大的儿子都定好亲了,说叶王氏当得叶峥的娘也使得,且人命关天,村里人大家都能理解,云清这也不算胡乱出点子。
可叶王氏心里打着主意呢,当即翻着白眼拒绝了:“自古哪儿有嫂子给小叔子擦身的,还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清哥儿你说这话安的是什么心吶,要擦你擦,我可不丢这个人!”
见云清犹豫,叶王氏故意拿话激他:“怎么,清哥儿你不是看着峥小子不忍落吗,还是说你是假慈悲,看着别人去死也无所谓?唉,我也知道,你一个哥儿凭白怎么好解小子的衣裳,要不要嫂子我给你想个法子?”
云清皱眉看向叶王氏,感觉到手上人的身体越来越烫。
叶王氏瞧着他露出一丝笑容,终于把酝酿已久的小心思说了出来:“我听说清哥儿你家想给你招个赘婿?我看这样吧,峥小子未婚,你未嫁,好歹峥小子还是个童生,有功名在身的,入赘你家也不算辱没了你家门风,你要是同意了,我就给你们做个见证定下婚约。这有婚约的哥儿给自个儿男人擦身自然是天经地义的,谁也不敢说你什么,清哥儿你看这个法子好不好?”
云清只是想救人,但没料到救个人还得把自个儿搭上,看着叶峥烧红的脸,不知怎的就有点无措:“这……”
叶王氏把眼一瞪,冷哼道:“怎么,你不同意?呵呵,你要不答应,我也不能让我家峥小子污你清白,你把他放下赶紧回去吧,他是生是死只看老天爷,我是没有一点办法的!”
第2章
回忆毕。
后面发生事情叶峥虽然一觉睡了过去不知道,但中间也模模糊糊醒过几次,听到一点动静。
无非就是云清或救人心切或抹不开脸皮,被叶王氏这个刁妇赖上,不依不饶地把“叶峥”给入赘进了云家。
叶峥中途醒来的时候,还听到叶王氏的大嗓门在云清家院子里嚷嚷,要讨三十贯钱当“彩礼”。
三十贯钱在这时相当于三十两银子,这样高身价的“彩礼”在溪山村可谓是闻所未闻了,村里人都不富裕,嫁娶多不过是几两银子的来去,就算是入赘个小子,张口就要三十贯钱妥妥是狮子大开口了。
但叶王氏十分振振有词:“峥小子高低是个童生,这些年来在我家吃的米粮,穿的衣裤,花的束修,哪一桩哪一件不要钱,三十我还嫌要少了呢!就这还是看在清哥儿给峥小子擦身的份上,按说这哥儿看了小子的身子已是不清白了,我家叶峥是男子自然无所谓,你家清哥儿可就难说喽。”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云清已经不清白了,要不想砸手里,这钱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差点把云爹云娘气个倒仰!
云爹云娘是那天走在路上被人连连道喜才从村人口中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哥婿”的。
云清在地头给叶峥擦过身,好不容易温度降下来,呼吸也平缓了,那叶王氏生怕云清不认似的,提高音量嚷嚷给路过的村人听:我家峥小子入赘给山脚下云家啦,你们瞧峥小子中暑,清哥儿还来照顾他呢,小年轻热乎着呢巴拉巴拉。
溪山村很小,不到半天时间村里都传遍了,村西叶家和山脚下云家结亲了,叶小子当了云家的上门哥婿。
哪个叶小子?
还有哪个,就是叶峥啊,九岁中童生试那个!
什么,你问都中童生了怎么还入赘?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凑耳过来,我和你说说这里头的门道,自从六年前叶家老两口前后脚过世……
云家二老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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